禮拜天的早上 還沒醒
但身體已經走到廚房按下咖啡機開關
感覺胸前溼溼的 我低頭
T恤在胸口那片是血紅色的 我摸了 然後聞起來有種腥味
胸口已經潰爛了 紅色的液體繼續在滴
我拿了抹布蹲在地上把痕跡擦掉
但是潰爛的地方還是繼續倘血
我走回房間換了一件乾淨的白色T恤 上面是花紋拼貼的圖案
才沒幾分鐘 新的T恤上的血跡又漸漸越來越大塊
我掀起T恤 看了看胸口上發爛的洞
我隱約可以看見 接到右心室的大動脈
撲 通 撲 通 撲 通
咕 嚕 咕 嚕 咕 嚕 咕 咕 咕
咖啡煮好了 我倒進橘色的馬克杯裡 加了四分之三的牛奶
我巔起腳拿出上面櫃子裡的果汁機
我把電插好 喝了一口剛煮的咖啡 奶味很美
咖啡因也稍稍痲痹了我傷口的痛
但是好像習慣了 不知道是因為細菌感染還是已經爛的不成人形
所以只是隱隱的發痛
我拿了把剪刀 剪斷任何連結心室的血管
他看起來很像沒被煮過但是已經發臭的豬肝臟 但是只有拳頭那麼大
沒有所謂的形狀
老師說 念平面設計的人 要開始觀察所有眼睛看到所有物體的形狀
但是我沒辦法形容這一個
如果你手上有一大塊還沒切的豆腐 你用全力擠他 然後再倒上血咖啡色的顏料
應該就是那個形狀吧
我知道我在溝通這方面有點困難 不知道你能想像我形容的那個潰爛的形狀嗎
不只是傷口 還有裡面的那個
我把他丟進果汁機裡 旁邊的碎肉 發臭的血紅色液體我也放了一些進去
蓋上米白色的蓋子
準備按下開關那一刻我有一點暈眩 眼前一片黑暗 但是有幾個畫面閃過我的左腦
我用盡剩下的力量按下藍色的果汁機開關 on
沙沙沙沙沙沙 銳利的果汁機聲激進的刺穿我的耳膜
他在果汁機裡被用力地撕裂絞碎
沒有幾分鐘 心的果汁就炸好了
我把他倒進透明清澈的高腳杯裡 味道 恩 聞了身體會痛
我走進房間的抽屜拿了一把迷你手槍塞近我短褲的口袋
接著拿著那杯飲料然後光著腳拼命地跑
天氣很冷 我只穿了一件XL號的白色T恤和小短褲
我使力地跑 氣管很乾 我有點無法呼吸 力氣也越來越小
直到他家門前 我大喊了他的名字叫他出來
他開了門點了一支煙 問我 怎麼了
我逼著他把那杯心的果汁喝下去 左手從口袋掏出了我的手槍
他急了 問我怎麼了
我用手槍抵著他的左胸
他的手顫抖著拿著高腳杯
他在還沒喝之前就吐了 吐在我的T恤還有紅色短褲上
但我卻聞到淡淡的香水香 是他的
同時我也越來越暈了
他喝了下去
我的嘴角笑了 然後吸了最後一口氧氣
硬硬地倒在他腳邊的石子地上
我不知道後來他怎麼了
也許長出第二個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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